湯德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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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歷
經歷

湯德章

),臺灣臺南人。父親為日本東京人,母親為臺南南化人。湯德章過繼母系,故籍貫為臺灣臺南[1]柔道五段,任職警官執業律師[1],於二二八事件中遭國軍槍決民生綠園(即現今的湯德章紀念公園)。2014年,台南市政府將湯德章殉難日3月13日訂為「台南市正義與勇氣紀念日」,以紀念湯律師英勇堅韌的一生。[2]

家世

湯德章之父親是日本東京人,本名「坂井德藏」,因過繼到「新居」家,因而改為「新居德藏」。新居德藏為奉派來臺的警察,任職噍吧哖支廳南庄派出所(今台南市政府警察局玉井分局南化分駐所)巡查,1915年噍吧哖事件西來庵事件)中於南化殉職[2]。事變當時,湯德章與姐姐湯柳亦在派出所內,得工友黃茂貴背負救出,倖免於難。

湯德章之母親「湯玉」為臺南南化農家女子,是鄒族原住民,替人縫紉為生。湯德章過繼母系,故從母姓「湯」,湯德章有一姐一弟,都從母姓「湯」。

生平

童年

湯德章幼年非常貧困,得到善心的漢方醫師楊泉的資助,勉強度日。後在噍吧哖公學校(今玉井國小)畢業,考進臺南師範學校(今國立臺南大學前身),因父親離世,家境貧寒,輟學返家務農,又在糖廠打工。一面在鄉下私塾學習漢文四書五經,一面學習中國武術少林拳與日本柔道,造就其文武皆備的能力[2]。當時湯德章曾因替被強取保護費的理髮店老闆「老健仔」出面與流氓談判,以寡擊眾取得勝利,一舉成為鄉民口中的俠士[2]。之後湯考入臺北警察練習所,但被發覺年齡不足,因成績優異破格錄取。根據湯德章就讀之噍吧哖公學校(今玉井國小)六年級級任老師林心在其著作《六五回憶錄》的回憶:「湯德章為人勤勉誠實,做事有魄力、負責,有點不修邊幅,但有抑強扶弱之氣概。」楊泉醫師的孫子楊顯堂描述,湯德章「體格魁梧,好打抱不平,看似吊兒郎當,未認真讀書,卻是絕頂聰明,一舉考進台南師範。」[2]

擔任警官

1927年任臺南州巡查,分發至東石郡,因查戶口而認識當地女子陳爁,於1928年結婚[2]。1929年7月30日,《臺灣日日新報》報導湯德章逮捕重大逃犯,湯一舉成為地方名人。因1929年普通文官考試及格,於1930年升任臺南開山派出所次席巡查。1934年任臺南州警部補。而後轉任為新豐郡保安衛生系。1938年收養其姊的五男湯聰模為子。

由於湯德章並不是純日本人,他的日本同學此時已經升至課長職位,而湯又特別照顧臺灣人,因此時常受到上級的歧視與壓力,使湯非常不滿。1939年當時發生日本醫師鹿沼正雄駕自用轎車撞死臺灣人莊正興的事件。鹿沼正雄身分顯貴,與臺南州知事是同學,是臺南大正町「鹿沼病院」(位於今臺南市中西區中山路)的院長,其父親鹿沼留吉是全臺南知名的臺南計程車株式會社(臺南タグシ株式會社)社長臺南州州協議會員。日本警察無人敢辦此案,身為警官的湯德章力主追究,引發上級不滿,加上日本人將湯德章視為臺灣本籍人士,並且對他頗有歧視,湯憤而離職,脫離警界[2]

赴日深造與返臺開業

湯德章於1943年返台後居住的二層樓住家。

湯德章於1939年辭去警官職務後,回到父親的故鄉東京,投靠其叔父「坂井又藏」,成為其螟蛉子,並改名坂井德章,赴東京中央大學深造。1942年10月28日日本高等文官考試司法科及格,《臺灣日日新報》專文報導湯德章於日本當地奮鬥有成通過考試的消息,轟動臺南。1943年日本高等文官考試行政科及格,臺灣的報紙又登出湯德章金榜題名的消息。此時湯德章沒有接受日本親友的建議留在日本取得更好的發展,反而決定返回臺灣,為臺灣人服務並照顧母親。湯返臺之後,認為自己不應意氣用事,應認同自己為臺灣人,於是又改回湯姓[3][4]。1943年9月臺灣總督府登錄為辯護士(律師),在臺南南門町定居,並於末廣町開業,成為臺南地區知名律師,常酌收廉價的訴訟費用,或義務辯護,幫助法律知識不足的臺灣人伸張正義,抵抗劣質日本人的欺凌[2]

國民政府時代

1945年8月,二次大戰結束,日本投降,國民政府接管臺灣。臺灣省行政長官陳儀親自致函力邀湯德章擔任「臺灣省公務員訓練所」所長,湯德章深知官場貪污成習不願就任,曾說:「當中國官,在心理上要做貪污的準備,我不願埋沒自己的良心。」[2][5]1945年11月選任臺南市南區區長。1946年5月起,臺南霍亂大流行,短短三個月臺南963人染病、死亡338人,湯德章要求衛生當局立刻施行消毒、隔離、注射預防針,但中國來臺官員不為所動,湯德章表示抗議憤而辭去區長職務。[2][6]1946年臺灣省參議會參議員選舉中,被列為候補省參議員。此時的湯德章僅擔任執業律師,以及「台南律師公會人民自由保障委員會」主任委員。湯德章並積極參與民間人民自由保障的推廣活動,以「人權律師」的身分主張社會公義、宣揚民主思想,為社會改革奔走,得到許多民眾的愛戴。[7]

二二八事件

湯德章律師於1947年3月9日獲選為市長候選人
3月14日中國國民黨所屬中華日報指控湯德章為暴徒,並執行槍決。

擔任處委會台南分會治安組長

1947年二二八事件發生,此時湯德章正身染瘧疾,臥病在床,仍被推任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臺南市分會治安組組長,維持該市治安[1]。3月9日下午,台南市全體參議員、區里長、人民團體、及學生代表等四千人集會,依陳儀所宣稱之諾言,推舉7月1日舉行縣市長民選前過渡期間之市長,結果黃百祿侯全成、湯德章當選為「市長候選人」,湯得票105票。

遭國軍捕殺

3月11日,國軍整編第21師以平亂名義進入臺南,二、三十名憲警特務闖進住所逮捕湯德章。湯德章以武術抵抗拒捕,爭取時間將名單資料焚毀,挽救了許多臺南社會人士與省立臺南工學院(今國立成功大學)學生倖免於難[6][5][1]

3月12日,由於國軍嚴刑逼供要求名單,湯德章被懸吊刑求一夜,肋骨被槍托打斷[8],並夾手指造成手指腫脹(當時在隔壁牢房楊熾昌的口述)[9],遭受酷刑後反綁雙腕,背插書寫姓名坂井德章之木牌,綁在卡車上遊行臺南市區[8]。3月13日,湯德章被控叛亂罪名,押赴民生綠園公開槍決,湯仍神情自若,並向四周市民微笑示意[8]。臨刑時不斷遭受幾名士兵踹踢,並強逼下跪,湯德章向士兵破口大罵,並堅拒下跪,士兵踹湯德章的腳,隨即開槍[10][11],子彈貫穿湯的鼻梁及前額,鮮血腦漿噴灑一地,湯之雙眼怒目圓睜,傲立不動良久,過些時才倒下[8],雙眼依然圓睜未闔,死狀悽慘[12]。由於湯德章久為臺南市民所尊崇景仰[8][13],現場圍觀群眾見湯遭此不公平待遇內心悲憤交加,紛紛落淚並當場傳出哭泣聲[14][8]。湯德章遭到槍決之後,國軍不讓湯德章親人收屍,逼其曝屍公園,經一再哀求,才准許以毛毯覆屍,但仍不准移動,置於地面曝屍三日[8],而湯的妻子守候在屍體旁邊哭泣[15]

在湯德章行刑現場親眼目睹者包含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[16]。根據在場臺南市民陳開元證言:「3月11日,由高雄開來的國民黨軍一到台南,就下令戒嚴,展開瘋狂的捕殺。首先被槍殺的,是經由各界人士選舉出來的市長候選人之一湯德章。3月13日中午,湯德章被五花大綁押上卡車遊街示眾。從本町大正公園開來...湯德章雖然被五花大綁,背上插著牌子,但他面不改色,昂首怒視著劊子手們,下車之後劊子手要他跪下,但他不但不屈服,還破口大罵蔣賊軍。我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這種公開殺人的,印象特別深刻。」[17]

台灣流行音樂家郭一男(本名郭炳林)表示,當時他當小販在民權路茯苓糕維生,聽到街邊有人說湯德章被押往民生綠園,跟過去後,看到湯德章的屍體,胸口滿是血與砂土,被放在擔架上。國民黨士兵對湯德章的臉吐口水,罵:「他媽的!」並用腳踢,褻瀆屍體。郭一男表示由於台灣人最重視死者,這種做法不但前所未聞,也給他很大的衝擊。[18]

評價

行政院《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》指出:「湯德章之死,臺南市民同聲喊冤」、「他背負起全臺南動亂的責任,是替臺南市民贖罪的羔羊[19];臺南市文獻委員謝碧連律師表示:「湯律師是其前輩,傳奇一生令人景仰,實為後輩楷模。」

紀念

台南市中西區八吉境五帝廟三川殿屋脊上的湯德章剪黏

為了彰顯湯德章於二二八事件中維持治安的功績,與紀念他無辜受害的慘況,1998年,臺南市政府特將湯殉難之處「民生綠園」,改名為湯德章紀念公園,簡稱「湯德章公園」,以資紀念。湯德章的半身銅像由雕塑名師邱火松製作,銅像基座鐫刻紀念碑文。現今湯德章銅像所在位置,正是湯德章被槍決之地。

2013年2月28日二二八紀念日中,針對各界要求訂定「湯德章紀念日」及移除湯德章公園內孫文銅像的訴求,臺南市長賴清德表示市府將研議訂定湯德章紀念日。[20]2014年賴清德宣布,每年3月13日為「台南市正義與勇氣紀念日」,以紀念湯律師英勇堅韌的一生所表彰的台灣精神典範。

2015年3月13日,臺南市政府在湯德章故居舉行「歷史名人故居」的掛牌儀式[21]。該房屋在1968年被湯德章之子湯聰模賣給現任屋主王榮彬[21]。2020年4月,傳出湯德章故居易主將被拆除,台南市文化資產保護協會於4月17日下午緊急向台南市文化資產管理處提報,隨即依文化資產保存法第20條規定,公告為暫定古蹟[22]

2020年5月11日,為防湯德章居住故址被拆除,由「台南市文化資產保護協會」在嘖嘖募資網站發起募資活動,希望能夠募求總計約1600萬的資金,買下故址。終於在6月9日成功募得1600萬,確保取得故址所有權。接著協會為了重建紀念館,盼能達到2000萬元的最終階段目標,來完成建立紀念館以及相關教育活動的一系列規劃[23]

参考文献

研究書目

  • 模板:Link-jp著,林琪禎、張弈伶、李雨青譯:《湯德章:不該被遺忘的正義與勇氣》(台北:玉山社,2016)

外部連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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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2.0 2.1 2.2 2.3 2.4 2.5 2.6 2.7 2.8 2.9 模板:Cite we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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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台南民眾的憤怒是有原因的 模板:Wayback,鄧鴻源,蘋果日報,2014-02-23
  5. 5.0 5.1 模板:Cite web
  6. 6.0 6.1 模板:Cite we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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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8. 8.0 8.1 8.2 8.3 8.4 8.5 8.6 《二二八消失的台灣菁英》— 湯德章(1907-1947) 模板:Wayback,李筱峰,自立晚報社文化出版部,1990-01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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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0. 第三章創傷的紀念性 模板:Wayback,具變動力量的集體性文化資產:論標注性事件紀念物之紀念性意涵,第97頁,林蕙玟,文化部網站,20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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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2. 張大邦的故事 模板:Wayback,林家鴻,<台灣教會公報>第3287期
  13. 緬懷湯德章 賴市長:湯德章律師樹立台灣精神典範 模板:Wayback,臺南市政府,2014-03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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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8. 走過228 還活著的老警備隊長:「機關槍掃射無辜!足可惡ㄟ!」 模板:Wayback,撰文:傅紀鋼、攝影:李宗明 張文玠,壹週刊,2017-02-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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